专访茅奖作家乔叶:“文学带给我生命的成长”

来源: 盖饭娱乐
2024-05-26 04:34:06

  近些年,每次回河南老家,乔叶都会格外贪婪地到处去看,东跑西跑,主要是去那些传统形态相对完整的村庄。有感觉的时候,她干脆就住下来。“跑村”“泡村”之后,她就想写小说,想写一个跟当下的乡村现实有密切对话关系的长篇小说。这也是她获茅奖的作品《宝水》的由来。

  11月17日晚,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来到乔叶入住的酒店房间,对她进行了面对面的专访。

  写作要对得起我感受到的磅礴的生活

  记者:获得茅盾文学奖会给你带来一系列的改变。从创作的心理状态上,你有怎样的体会?

  乔叶:我觉得这要分几个层面说。因为得奖我收到很多活动邀约,这的确会占用我的时间,但我的创作心态并没有什么变化。我觉得我还是一个有成长可能性的作家。其实我写东西的时候,心态非常纯粹,我不会去设想读者会怎么想、评论家会怎么想。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的写作首先是要对得起我感受到的磅礴、丰富的生活。我创作时最大的动力来自情感,比如我对乡村的情感。也就是说,我所考虑的是写作本身的内部问题,所预想的外部都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记者:从一开始写散文到后来写小说,会想过自己某一天得到茅盾文学奖吗?

  乔叶:完全没有想过,得奖真是我意料之外。

  记者:从在小学教书当老师到走上文学写作之路,你取得很好的文学成绩。文学写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乔叶:文学给我带来多个层面的收获,包括个人命运的改变。因为写作,我拥有了更宽阔的人生。但最重要的、最本质的影响,还是文学对我精神世界、心灵成长上的陶冶,文学带给我生命的成长。

  长篇小说能让阅读者获得“精神的钙”

  记者:现在大家都能体会到,时间被切割得非常碎片化。很多人没有耐心读完一部长篇小说。在这种情况下,在你看来,长篇小说存在的意义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乔叶:长篇小说对社会生活有着特别宽阔的表达。长篇小说的“长”,不是简单线性的“长”,而是立体的“长”。而且这个“长”不仅是内容长,还意味着文本所呈现的宽度、高度、深度等各种维度的“长”。我们日常生活中看到的优秀电视剧,其中很多都是由长篇小说作为母体派生出来的。我想,这也是长篇小说很重要的一个价值。

  从读者角度来说,阅读长篇小说所带来的精神世界的愉悦感、获得感和更厚重的命运感,不是看网络短视频或者电视剧弹幕所能给予的。人活在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人生问题需要有相对成熟的“三观”来应对。但这个“三观”怎么练成,就需要你有更深厚的阅读,对人性有更深刻的认识,而这些是长篇小说擅长提供的。长篇小说能让阅读者在无形中获得“精神的钙”,让我们的内在生命真正成长。

  记者:诗人李元胜说他特别喜欢的就是,写出最好的诗时,突然而来的心灵自由感、解放感。你写小说是怎样的感受?

  乔叶:诗歌这种文学体裁很特殊。在我看来,一篇诗歌的完成,真是犹如神助。从这个角度来说,诗歌有非常神奇的命运感,当然,诗人也需要平时的写作训练。而且,除了那种篇幅很大的长诗,一般一首诗完成的时间是较短的。但是写小说,尤其是写长篇小说,更像是从事体力劳动,像农民种地,一定会有一个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过程。创作小说要跟着人物故事成熟,让篇章成秩序。小说很像钟表,你看它转得非常轻盈,其指针背后的各种零件显得非常重要,要严丝合缝,才能产生一种匀速的、科学的转动。

  提高大众接受度关键在于写出好作品

  记者:在当下,比起其他媒介,比如影视、视频,作为文字形式存在的文学作品,大众接受度、影响力很有限。你怎么看纯文学和大众的关系?

  乔叶:纯文学想要提高大众接受度,最重要的还是作者首先要把作品写好。比如说《红楼梦》,即使不拍电影、不拍电视剧,我相信它依然是畅销的,大家依然会看到,是因为它足够好。再例如余华的《活着》能如此畅销,也主要是靠小说本身的魅力。我们不要低估文字这个媒介,不是说文字天生好像要被视频取代了。

  如果是不好的作品,什么都会被取代,不好的视频也会被取代。作家永远拿作品说话,永远拿作品吃饭。我觉得,作为文学写作者,我们一定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抱怨。我们国家有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如果作品足够好,即使读者群再小,也会有足够的读者支持你。

  在《甄嬛传》弹幕中发现文学性碎片

  记者:随着信息媒介的变革,文学也开始突破文字,以多元化的方式表现。我们在影视、舞台、短视频等形式中看到文学性。作为一个小说家,你有怎样的观察和体会,怎么看这种新生态?

  乔叶:的确如此。我很喜欢看《甄嬛传》里的弹幕,觉得非常有趣,网友们的很多视角很清奇,金句频频,如神来之笔。我觉得这是文学与生活融合的碎片化体现。我们已经不能古板地把文学单单理解成一个特别成熟的作品。尤其是我们文学创作者,更要敏锐看到文学无处不在的闪光点,然后再通过自己的语言组织起来,完成一个完整的作品。

  记者:《宝水》里的主角“地青萍”是一位乡村女性。可不可以说,《宝水》是一个女性视角比较明显的小说?你怎么看待性别意识在文学中的体现?

  乔叶:当我为这个小说设定一个女主人公,就决定了整个作品笼罩有女性的视角。这么设置也是有内在逻辑的。这种女性主义的角度,是我承认的,也是我很主观特意选择的一个角度。

  记者:有的作家有时会遇到写作素材匮乏的困扰。你有这样的困扰吗?

  乔叶:我没有这样的困扰。我就像花匠一样,还“养”着很多部小说,它们都排队等着我去动笔,去“浇灌”,让它们开花呈现出来。

  我写的乡村不是简单的甜也不是粗暴的苦

  记者:你的小说里面呈现了很多乡村场景,你怎么看“乡土文学”这个概念?曾经有人提到,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应该出现更多的城市题材的文学作品。你如何看待这种观点?

  乔叶:乡土文学在我们国家的文学脉络中有强大的传统,源远流长。中国在很长的历史时期,确实是一个乡土社会。现在城市化进程加快了。但其实,城市与乡村并不是截然分开的,我们在大城市接触到的人,他们很有可能来自乡村。

  如今城乡流动速度很快,无数的乡村人去城里务工,身上也会带着城市人的印记,哪怕他回到乡村,也未必完全是一个乡村人。现实生活中,我们看到的更多是城市文明或者乡村文明在一个人身上有叠加的状况。现实生活中的人们,更多的是乡村和城市混合体验的情况。所以我写的小说里更在意城乡接合部的概念,这是精神上的、情感上的、经验上的城乡接合部。

  记者:写乡村生活的文学作品,你的最大体会是什么?

  乔叶:我觉得就是要努力深入乡村生活的肌理,切实感受到他们的脉搏。乡村生活肯定不是十全十美、田园牧歌,也存在一定的问题。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大家都会努力过好日子,那么我希望能写出这种生机来。我希望我写的文字不是简单的甜,也不是粗暴的苦。

  记者:除了创作需要看的书,你平常会更关注、更偏爱哪一类的书?

  乔叶:我喜欢自然科学,偏知识性的书。最近在看《云彩收集者手册》,这本书特别有趣。英国有一个“赏云协会”,这个协会成员都是云彩爱好者,他们把云彩当作收藏品,根据云彩的类型、云彩的样式、云彩的稀有程度给云彩打分。他们把云彩进行各种命名,对于云的特征、形成原因,他们有自己很诗意的、俏皮的阐发。我看得津津有味,启发我在北京也经常看云。前段时间我还写了一篇文章叫《看云记》。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实习生 姜孟欣 浙江乌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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