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写作的最终效果取决于人

来源: 新浪新闻
2024-05-26 18:52:47

  《中国写作学大辞典》《基础写作辞典》等文献认为,写作不仅是人们用语言符号反映客观事物、表达思想情感、传播知识信息、创造精神产品的思维活动过程,也是人们认识并改造自然、社会及人类自身的工具。

  文学写作首先是一种文字的排列组合游戏,从理论上说,任何文学作品都以语音、词语为基本单位。人工智能写作也可视为信息的排列组合,恰如刘慈欣的科幻小说《诗云》所示。拥有庞大语料库是人工智能的天然优势,对程序化的数字内容进行排列组合是其属性特长。人工智能的文学写作过程类似于把小孩领进文字积木的海洋,他随手抓起的文字积木按照某种逻辑就能排列组合成若干篇文章,小学作文训练就是让孩子尝试文字排列组合的游戏。

  尽管人工智能不像人类大脑那么精密复杂,但它只需要简单专一的特长思维就能在特定方面超越人类。这种思维能力并不必然对人类构成威胁,也不一定使其变成比人类更高级的智慧体。因为任何进化都充满变数和巧合,并不完全遵循从量变到质变的线性发展过程,就算基因突变也难以彻底突破种质边界:在生命存在范式方面,碳基生命仍然不能突破碳水化合物的边界进化成其他非碳水化合物形态;在功能方面,哪怕乌鸦已被科学家证明具备一定逻辑能力,经过训练能说会唱,它也无法成为语言工作者和音乐家,就算狗通过海量训练能有效识别气味,却未必能够成为合格的闻香师,更遑论成为制造香水的专家。

  基于现代科技的人工智能,得益于数智规则和矩阵逻辑,成为拥有超强模仿条件和能力的存在,但也受限于此。尽管有人说《机忆之地》是百分百人工智能创作,但其实它是用了约3小时、66次对话提示人工智能生成43061个字符,最后从中复制出5915个字符形成的作品。学者黄鸣奋认为,人工智能在文字排列组合上已远超人类作家的生产速度,但其文学写作时的人为选择还在发挥决定性作用,不论是程序设计还是文本筛选都如此。

  人工智能还无法向内建构起自我世界,不能实现“物—我—文”的转化

  有文章指出,用程序来写作和程序本身一样古老。1952年,世界上第一台可运行程序的计算机运行的第一个程序,就是由计算机科学家斯特雷奇编写的情诗写作软件。据查,人工智能至少已经创作出《玫瑰》《风筝》《牛排》《仅此一次》《背叛》《真爱》《计算机写小说的那一天》《阳光失了玻璃窗》《万物都相爱》《机忆之地》等文学作品。可见,人工智能已是有着70多年写作经验的“老手”,或许此前的硬件、软件都限制着它的发展。今天的多个人工智能互联,所谓“涌现”能否构成文学创作的质变?这似乎和让一群能排列组合文字积木的人聚在一起,看能否产出伟大作品一个道理。

  有人说,《机忆之地》虽然获奖了,但还达不到发表标准。其实笔者也曾尝试用人工智能写作,以“一个中年女人,被迫嫁了两个丈夫,逃婚,自杀,痛失孩子,心里很痛苦却难以表达,对每一个人重复孩子名字,啰唆,贫困,潦倒,眼睛,面部表情”为关键词写乡土小说,用以对比鲁迅的《祝福》。人工智能创作了《深深的母爱》,笔者反复与之进行续写、增删、润色等对话提示,却难见鲁迅笔下那些画龙点睛的传“神”细节,比如,“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论理,就该也有。——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她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也不再去取烛台,只是失神的站着。”

  人类写作遵循并经由“物—我—文”转化律对文字赋能,讲究神来之笔,追求打破常规,强调个人与众不同的美感,此中起决定作用的就是人类神秘的碳基大脑天生的或然性。譬如“红杏枝头春意闹”“春风又绿江南岸”异曲同工,众多《无题》风味不同,两篇同名散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各有千秋。经典作品的价值在于与时俱进,并对既有的文字意义、符号意象、修辞手段乃至语法规则的个性化革新,为人们提供不可取代的情感和思想。

  目前人工智能无法向内建构起自我世界,没有个体体验,不能经历“物—我—文”的转化环节,其文学写作是在既有数据库中通过矩阵逻辑和算法规则来选择最优解,想象和赋值的可能性匮乏,只有字字落实、句句完整、大而化之、似是而非的数智修辞,可给予人知识却缺乏情感,有纯粹形式却非艺术创造,一如形似却没有情感和魂灵的雕塑,充满匠气。从写作技巧上看,人工智能写作也未让饱含言外之意的破折号、省略号和感叹号等发挥应有的作用,不会用小方格等留白方式表示此处省略多少字,更缺乏让人眼前一亮的传神之笔,而这可能恰是决定一篇文学作品质量的重要因素。

  技术无法突破语言艺术的极限,创造力依然是人类的“定海神针”

  人类担忧人工智能文学写作,完全可以理解。有观点认为,当人工智能本身成为信息组织者时,人在其功能方面有担忧,在其身份方面会恐慌。也有专家表示,人工智能在运算过程中自主提供了人类既无法言说也无法意会的新型知识,这种在运算过程中生成的不确定性造成了认识的不透明性,导致人类无法看透人工智能的运作逻辑,进而担心人工智能会具有自主意识。是否有一天,人工智能会提供一种突破人类认知边界,从未见识过的文学?

  人工智能依然沿用人类的语言符号系统。这样就算人工智能真的在遥远的将来具有了某种自我意识,一定程度上能理解人类文字的意义,能写作,但不意味着它一定能创作出好的文学作品。人工智能的算法规则和数智修辞使其擅长纯粹的形式,拟人化的语义和对文字的排列组合规则,决定它还将作为人类思维的高级模仿者,依然在人类的写作范式之内提供知识或浅显的快感,充其量是人类文学写作的一种平行样式和补充,不会改变人类文学写作的本质,也无法产生颠覆、取代的效果。

  人工智能缺乏通用性、灵活性、可解释性和可信赖性。学者赵汀阳指出,人工智能无法回答作为人类思想能力极限的两种“怪问题”:悖论和无穷性。人工智能的高效率是基于人类给定的矩阵逻辑和算法规则,而程序的确定性也给予其明确的边界。在此封闭世界里,人工智能还无法解决不合逻辑和规则的问题。真正的创造不依赖于随意性和偶然性,而是基于有意识的行为目的,需要在破坏旧规则的同时建立新规则。这是人工智能的短板。

  事实上,人工智能文学写作的最终效果取决于人。人工智能根据人类指令,做出对应动作,形成一个与人类对应的平行存在,反映、补充人类文学创作而非取代。尤为关键的是,出于人类的利益与尊严所需,人工智能的权利和责任、边界和平衡都受制于人,以确保人工智能在任何阶段都可持续和可控。人工智能前进的方向盘和最终决定权还紧握在人类手中。

  地球上绝大多数人能说会写,能创作出传世经典者不多,而影响、改变甚至颠覆一个时代的写作范式者更少。守住人类最后阵地的将是人类不可取代的创造力。在《诗云》中,十一维的技术之神化身李白游历人间,创作了无数诗歌,却不得不心悦诚服地喟叹无法超越李白。刘慈欣表达的是技术无法突破语言艺术的极限。只有人类才能在文学写作中,把思考与实践结合,让隐喻思维与逻辑思维融通,呈现庄严的美感和深邃的思想,并且滋养人的心灵。

  (作者:李斌,系贵州 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后、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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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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