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科普一下好色先生|彼は足を机の上にのせたままビールを飲みcあくびをした。
来源:中国经营报
本报记者 晏国文 曹学平 北京报道
近日,好大夫在线所属的互动峰科技(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互动峰”)和北京新医强国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医强国”)接连进行了股权结构变更,蚂蚁集团子公司上海云玚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已成为好大夫在线上述两家所属公司持股100%的股东。
好大夫在线创始人王航、投资人雷军等均已从股东列表中退出。支付宝副总裁、数字医疗健康事业部总经理张俊杰成为两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对于此次收购事项,9月14日,《中国经营报》记者联系了好大夫在线和蚂蚁集团。好大夫在线方面对记者表示:“现在暂无更多消息可以分享。”蚂蚁集团方面未对记者采访进 行回应。
记者注意到,目前,支付宝医疗健康板块的在线问诊服务中,已经接入了好大夫在线、微医、阿里健康等平台的医生。该板块还展示着“90万真实医生入驻支付宝”的信息,用户可以向好大夫在线平台上的医生问诊以及查看来自好大夫在线平台的历史医患问诊交流信息等。
一直以来,互联网医疗企业普遍面临难以盈利的困境。好大夫在线作为互联网医疗行业的拓荒者,始终坚守互联网医疗业务。然而过去几年,好大夫在线多次传出裁员纾困的消息。天眼查数据显示,互动峰的参保人数从2017年的434人下降至2023年的24人,新医强国的参保人数从2021年的383人下降至2023年的56人。
行业拓荒者
好大夫在线成立于2006年,是国内起步最早的互联网医疗龙头企业之一。
据官网数据,好大夫在线拥有数量众多的优质医生群体。截至2024年9月,好大夫在线收录了国内10000余家正规医院的94万名医生信息。其中,28万名医生在平台上实名注册,直接向患者提供线上医疗服务。在这些活跃医生中,三甲医院的医生比例占到73%,具有很高的医疗服务权威性。截至2024年9月,好大夫在线已累计服务超过8900万名患者。
据公开信息,好大夫在线自成立以来获得过多轮融资。2007年,好大夫在线获得雷军和联创策源的天使投资300万元;2008年,获得A轮融资300万美元;2011年,获得B轮融资,挚信资本领投,融资金额为数千万美元;2015年,获得C轮融资,金额为6000万美元;2017年,获得D轮融资2亿美元,由腾讯领投。
据本报此前报道,在过去十多年的发展过程中,互联网医疗行业主要经历了早期探索、多地试点、政策突破、防控推动、规范发展等多个阶段。
2014年之前,互联网医疗行业还处于早期探索阶段。移动互联网的普及让互联网医疗进入千家万户,但是这个阶段的互联网医疗还是以信息提供和咨询服务为主,没有涉及严肃的诊疗环节。
2015年至2017年,多地开始互联网医疗试点。2018年,好大夫在线在银川试点获得成功。其成功的主要原因是把互联网医疗和中国西部地区缺乏高端专家资源的需求联系了起来,因此获得了监管层的支持。2018年,互联网医疗银川模式受到充分认可。
新冠疫情发生后,患者线下就诊渠道受阻,越来越多公立医院开设互联网医院,互联网医疗概念更加深入人心。
2022年6月和8月,《互联网诊疗监管细则(试行)》和《药品网络销售监督管理办法》接连发布,奠定了互联网医疗和医药电商规范化发展的基础。目前,互联网医疗已成为我国医疗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过,由于优质医疗资源紧缺以及国内患者对医疗服务的付费意愿较低,互联网医疗平台容易产生服务纠纷。
曾裁员纾困
虽然经过多方面尝试和探索,好大夫在线的业务始终聚集于互联网医疗,并且坚持“三不做”,即不卖药、不自建线下医院、不做医疗广告。死磕互联网医疗虽然充满理想主义色彩,但也导致好大夫在线本身缺乏盈利能力。
2022年12月,王航给好大夫在线全体员工发内部信,称“必须具备活下去的能力”。
该内部信表示,由于疫情和经济环境的影响,现阶段公司需要立即进行战略及组织架构调整,以加强业务的抗风险能力,迎接接下来可能面对的挑战。
王航表示,必须做好三件事:首先,公司必须立即摆脱对融资的依赖,果断地成为一家自负盈亏的企业;第二,立即调整工作重心,由创业期的以产研为主,快速转型为以市场开拓为主;第三,立即调整组织结构,适应新的工作重心,加强公司的生存能力,加快业务发展速度。
“在新的考验面前,公司必须具备活下去的能力,因此我不得不遗憾地宣布,即日起公司开始实行岗位调整,一些曾经和我们一起奋斗过的同事将会离开。对此,我深感不安和抱歉。我们的同事都非常优秀,做出这样的决策,我非常艰难和不舍,但我们不得不承受这样的损失和痛苦。”王航在内部信中称。
2023年6月,王航发布《公司最新情况说明》。王航在信中介绍:“自去年12月开始的一系列业务调整以来,公司亏损情况快速改善,并于4月实现当月打平。同时,公司业务依然保持良性、健康,稳居互联网医疗服务行业第一,服务质量稳定,社会公信度优异。”
王航称:“去年,在资本市场压力之下,公司多个股东提出撤资、要求公司回赎。鉴于公司现金不足以完成回赎,为保证股东利益,管理层在近一年的时间里,一直在努力寻找价值理念一致的新战略出资方,并获得了实质性进展,拿到了当前市场的最优方案。但资本市场整体低迷之下,此方案仍难达到股东预期。”
员工数量变化反映在减少的参保人数上。天眼查数据显示,近几年,好大夫在线所属的两家公司互动峰和新医强国的参保人数均呈现不断下降趋势。2017年至2023年,互动峰的参保人数分别为434、399、411、357、53、56、24。2021年至2023年,新医强国的参保人数分别为383、242、56。
终途是卖药?
目前,国内以互联网医疗为主营业务的公司并无成功上市者,而阿里健康(00241.HK)、京东健康(06618.HK)、方舟健客(6086.HK)等已上市公司主要依靠医药电商业务,同时布局互联网医疗,实现“药品销售+医疗健康服务”的生态闭环。
以阿里健康和京东健康等为代表的医药电商平台依托海量流量获得领先优势。在其“药品销售+医疗健康服务”的生态闭环,药品销售贡献绝大部分收入,而互联网医疗业务收入占比极少。
据阿里健康2024财务年度报告,报告期内,总收入为270亿元,同比增长1%;净利润为8.83亿元,同比增长64.6%。
截至2024年3月31日,天猫健康平台年度活跃用户达到3亿,已服务商家超过3.5万,同比增长28%,累计合作超过22万执业医师、执业药师和营养师,为用户提供在线健康咨询服务,报告期内不含开方的日均在线问诊量超过1.1万次。阿里健康线上自营药店用户会员总数达到7700万。
阿里健康主要业务包括医药电商平台业务、医药自营业务、医疗健康及数字化服务业务等。2024财年,阿里健康医药电商平台业务收入为23.29亿元,同比增长4.1%,占该公司总收入的比重为8.63%;医药自营业务收入为237.39亿元,同比微增0.6%,占该公司总收入的比重约为88%;医疗健康及数字化服务业务收入为9.58亿元,同比增长2.6%。
2024年上半年,京东健康营收为283亿元,同比增长4.6%;盈利(净利润)为20.34亿元,同比增长30.22%。
京东健康主要收入也来自销售药品和健康产品。2024年上半年,京东健康销售药品和健康产品的收入为239亿元,占该公司当期营收的84.45%。线上平台、数字化营销及其他服务收入为44亿元,占15.55%。截至2024年6月30日,该平台过去12个月的年度活跃用户数量达到1.81亿。2024年上半年,日均在线诊询量超48万。
2024年7月,方舟健客成功在港股上市。虽然宣称为在线慢病管理平台,实际上,方舟健客业务也以医药电商为主。据半年报,2024年上半年,方舟健客总收入为13.22亿元,其中线上零售药店业务收入为6.73亿元,占比50.9%;综合医疗服务业务收入为3.21亿元,占比仅为24.2%;批发、定制化内容及营销解决方案等业务收入合计占比约24.9%。
责任编辑:李桐
倪秀琴(记者 陈莹洁)09月21日,罗某珍和鲜大爷居住在四川南充市南部县王家镇乡下,两女一子都已成家,在外居住生活。儿女们曾经接了二老到城里方便照顾,但他们待不了几天就坚持要回去——他们在村里种了四亩田地,养了鸡鸭,生活自给自足,觉得这样的生活才踏实。这片稻田,就是夫妻俩一起播种的,今年收成不错,预计能收一千多斤。但这一次,罗某珍再也无法享受丰收的喜悦……1割稻葬礼已过去好几天,鲜大爷仍不愿相信老伴已经离世。这位86岁的老人,身高1米6左右,头发花白,指甲缝里嵌着泥垢,握手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关节处的硬茧,这是长期干农活留下的烙印。妻子罗某珍比他小3岁,勤劳本分,比他心细,家里大小事都是妻子拿主意。但在几天前,这个家拿主意的人走了。“那天,她要是听话去看医生就好了,她都是为了我啊……”9月9日,坐在凳子上的鲜大爷突然低下头,用手捂住双眼,屋里随后传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9月2日,一个平常的日子。凌晨5时,鲜大爷和妻子罗某珍起床煮了稀饭,这是当地常见的早餐。吃饭时,妻子说自己有些头疼,他不放心,让妻子等会儿去看医生,不要跟其下田割稻。但妻子觉得只是小毛病,吃过饭就拿上镰刀背着背篓跟他一起下田。这块稻田,鲜大爷和妻子已连续收割了两天,再劳作一上午,就可以收完了。他后来想,妻子那天肯定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割稻太累太慢,才坚持要一起下田的。▲收割后的稻田 王超摄今年鲜大爷家的稻子收成不错,预计有一千多斤。鲜大爷说,春耕时没下雨,稻田距河远抽水不便,错过了插秧时节,好在后来落了一场雨,他跟妻子拿上钉耙花了两天平整稻田,赶着撒下3斤多稻种。这样直接将谷种随意撒进稻田,对于种庄稼几十年的鲜大爷夫妇来说,也是第一次。好在,这些种子努力地发芽、生长,终于变成黄澄澄的稻穗。鲜大爷和妻子只需割下稻穗,背回家用机器脱粒就好了。9月2日上午,年过八旬的夫妻俩一直在稻田忙碌。上午9时,南部县气象部门发布高温橙色预警,预计未来24小时内最高气温将升至38℃以上,提醒高温时段尽量避免户外活动和露天作业。今年以来,当地已发布多次高温预警。“从来没见过哪一年像今年这样热。”鲜大爷说,割稻这几天,他和妻子每日凌晨5时起床,吃完早饭就下田,一般劳作到上午11时才回家。那天上午割稻时,罗某珍又嘀咕说自己头有些疼,鲜大爷催她去看医生,但她并没停下手里的镰刀。11时许,鲜大爷让妻子先回家,剩下的稻子自己一个人割就行了。罗某珍看了看自家田里所剩不多的稻子,同意先回家。随后,她走上田埂,背上背篓,离开了稻田……2死亡妻子走后半小时,鲜大爷也回家了,只剩最后一点稻谷没收割。然而,回到家,他却没看到妻子。妻子左眼早年失明,右眼视力也不好,平时不用手机。他呼喊妻子的名字没回应,又出去找了一圈,还是不见人。鲜大爷慌了,给远在成都的儿子鲜伟(化名)打电话,儿子闻讯往家里赶。鲜伟告诉红星新闻记者,老家的监控能确定母亲当天没回家,邻居家的监控显示母亲离开稻田后,走向了跟回家相反的方向。在回家路上,鲜伟报了警。当天下午,村干部通过广播号召村民帮忙寻人,但一直找到晚上毫无进展。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村民们心中闪现出不祥的预感:会不会溺水了?村外就是西河……9月3日,接到求助的南部县红十字会救援大队带着装备进村,除了在岸上寻找,还重点沿河搜救,但一无所获。▲救援人员在河里搜救 救援队供图直到9月4日早晨,家属和搜救人员在村里一处荆棘丛生的山林里发现了罗某珍,她倒在荒草丛中已经去世,现场还遗留着她的背篓。这里,距她的家有三四百米远。鲜伟说,这里本来有条小路,但很多年没人走了,现在杂草齐腰,不走近看,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人。搜救人员和村民分析,罗某珍失踪那天应该是中暑了,而且情况严重,加上她视力不好,迷迷糊糊中走错了方向,最后晕倒在山林里不幸去世。鲜大爷至今后悔不已,那天如果自己不继续割稻,而是跟着妻子一起回家,妻子就不会出事。3留守鲜大爷的家,位于村庄的一个山弯里,周围还有几户人家。平时只有三对夫妇留在这里生活,最年轻的是鲜大爷的侄媳,但她今年也已70岁,三户人家都种着庄稼。土地,对他们这一代人来说,是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有了土地才能种出更多粮食,养活一家人。鲜大爷和妻子从未外出务工,就靠着土地养育了两女一子,供他们读书、长大,然后各自成家。鲜伟说,母亲虽患眼疾,但热爱劳动,心思细密,家里很多事情都是母亲拿主意。此前,他们曾尝试将父母接到成都生活方便照顾,但父母待了几天就坚持要回老家。作为子女,他们只能顺从老人心愿。他们带父母去做过体检,没什么大的问题,就连常见的“三高”也没有,这让他们对父母回老家生活也多了一份安心。“我想我妈心细,两个人在老家互相照应,种点蔬菜就当锻炼身体。”鲜伟说,没想到父母回到老家还是坚持种了很多庄稼。提到母亲的意外离世,鲜伟感到很内疚,“他们(父母)总想着给儿女减轻负担,作为子女,我们是不孝的。”但鲜大爷说,儿子、儿媳和女儿,对他和妻子都很孝顺,几个孩子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和妻子平时身体情况都还可以,打理着家里的四亩田地,种蔬菜、花生、玉米、红薯,也种稻谷、油菜。此外,家里还养了鸡鸭。“每天都有活儿等着干。”鲜大爷说,农忙自不必说,农闲时也要时不时去地里看看庄稼,锄草施肥,忙完回家还要给鸡鸭添食喂水。晚上,罗某珍因视力不好,夫妻俩很少出门散步,也不看电视,早早就上床休息,等待新一天的到来。这样的乡村生活,虽然单调重复,但鲜大爷和妻子都觉得踏实。4这一代人罗某珍的离世,在村里没有引起太大讨论。村里人不多,留下来的也基本是老人,死亡对他们来说似乎是很自然的事。一名村干部告诉红星新闻记者,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外出打工了,留在村里的老人都七八十岁了,村民会根据自身情况种些粮食庄稼,对于那些无人耕种的撂荒地,村委会便统一耕种管理。走在村里,房屋“关门闭户”很常见,一些屋前院落甚至长满荒草。但撂荒地很少,成片稻田在收割后留下或高或低的谷桩。61岁的老杜花了5天终于收割完父母种的一亩多稻谷。老杜家有三兄弟,他排行老二,在新疆做生意30多年。因年近90岁的父亲身体不好,83岁母亲身体也大不如前。兄弟几人商量后决定轮流回家照顾父母,以便遇到突发情况可及时送父母就医。老杜说,去年有一次父亲突发疾病,自己远在新疆,只能打电话托老家一个朋友开车送父亲去医院。他的母亲在一旁抱怨,自己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但她每年都要种些水稻、花生和玉米,现在每到庄稼收割就发愁,不知该怎么收回家。好在今年老杜在家,帮忙将粮食收回了家。他算了笔账,今年收割一千多斤谷子,按每斤1.4元计算,除开成本就1000多元,这也就是自己两三天的收入。他的母亲觉得账不能这么算,自己在家种点粮食喂些鸡鸭,总能给孩子减轻些负担。她和老伴曾被儿子接到新疆生活,但待了两个月就坚持要回家,“不习惯,我就想回老家喝点红薯稀饭。”同在一个村生活,老杜的母亲也为勤劳本分的罗某珍意外离世感到惋惜,“她怎么就没走回家呢?”母亲就这样走了,鲜伟有些伤感地说,在农村生活的父母这代人总想着为儿女减轻负担,平时很少关心自己的健康,小病小痛总想着忍一忍就好了。比起来,他们对地里庄稼的长势这些农事更关心,也更心中有数。儿女们担心父亲鲜大爷接受不了这突来的打击,商量后决定接他进城生活。鲜大爷这次同意了儿女的建议,进城前,他卖掉了家里的鸡鸭,还跟儿子一起,去把地里已成熟的花生收了回来。▲收割后的稻田 王超摄坐在屋里,他抬头就能看到百米开外的那块稻田,走路就三四分钟,他想不通妻子那天怎么就没走回来。他多想重回那一天,他会搁下手里的镰刀,跟妻子一道回家。他又重复着说:“那天,她要是听话去看医生就好了。”红星新闻记者 王超编辑郭宇 责编 魏孔明
倪秀琴(记者 许宗颖)09月21日,记者/颜星悦编辑/杨宝璐杨淏在车站售票窗口买票买票、打车、住宿、购物、找路甚至交流……在现代社会中,这一系列事情常常默认要在智能手机上进行。当数字化覆盖了生活方方面面后,生活变得更加便捷,也比从前任何时候都依赖于“信号”与“电量”——你甚至很难说清,1格信号和5%的电量,哪个会更令你焦虑抓狂。但一个出生于1992年的山西男生杨淏却提出了这样的设想:没有手机这个“器官”,我还能在世界上畅行吗?于是他开启了一场实验——丢掉一切数字网络设备,花134天的时间,走完了全国24个省中的68个县市。实验成功了,他的感受则更为意味深长:真实的生活,接入互联网很容易,但想跳出互联网,却很难很难。以下是他的自述:不带手机出行,杨淏只能靠地图导航三天的“预备实验”“丢掉手机”这个想法,最初是在疫情期间冒出来的。2021年9月,我申请上了英国的博士,但由于疫情的缘故,2021年到2023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上网课,跟老师和同学们只是线上联系,每天看到的不是真人而是屏幕,这导致我三年都没有结识新朋友。还有一种情绪,就是被网络信息围绕的烦躁感。每天,手机都会推送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件、封控区又出现了什么样的问题、还有网友们的消极情绪……并且所有的东西都被线上化、数字化。网络给人留下的记忆,似乎比我在真实世界里接触的记忆要短暂,头一天发生的事,可能到第三天第四天,就不记得了。这种状态让我觉得不舒服,我想关掉手机信息提示,又怕错过了最新新闻动态。我希望我的人生可以真实一点,由此萌生了“丢掉手机环游中国”的想法。为了测试这个想法是否可行,我先做了一个“预备试验”。2021年12月28日,我从上海出发,没带手机,只带相机,开车去了浙江天台山。天台山的国清寺,有很多保留得很好的古建筑,我喜欢寺庙的氛围,因此一直很想去那里。出行前我对父母说,我要不带手机去庙里玩三天,可能因为我从小就留学,而且只去三天,他们没有表现出很担心。在高速路检查站我就遇到了第一个难关。当时,工作人员要求我出示健康码,我说我手机丢了,现在必须回去找手机,总之好说歹说还是让我通行了。到了夜里,住宿成了最大的问题。我开车到天台山后,一路找了十几家酒店,没有一家愿意接收我。我本想,要不就凑合住车里,后来有家很小的民宿收留了我,房东是个和善的老奶奶,我告诉她我是游客,把手机丢了。我的车上没安装GPS,所以到天台山后,我就没再开车,改为搭车而行。到马路边去拦车,拦二十辆大概有三四辆会停下来,我再跟车主解释我没手机,但要去某个地方,三四辆停下的车里总会有一辆能载上我。这三天我一点儿都没想念手机。虽然遇到很麻烦,但感受却是舒适的,因为每天都在和真实的人打交道。平安回到上海是三天后的晚上9点,我刚开机,一个电话就打进来,是我母亲的,她估摸着今晚我会到家,吃完晚饭后就不停地在打电话。我才知道她还是很担心。这次三天的“预备试验”给了我信心,就是拿掉手机这个“器官”,我还是能在世界上活着。于是我就决定,去实现“不带手机环游中国”的计划。杨淏在路上给亲人和老师写的信不带手机去旅行接下来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我都在给我父母和女朋友做思想工作,我女朋友态度还好。我父母最担心的是,没有手机,我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都没办法求救,甚至他们都无法得知。我父亲说,现在都是电子时代了,没有手机你在外面寸步难行,其实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完全说服父母,但他们知道我是一个做决定后不会改变的人。他们只能妥协。为了这次旅行,我提前准备好了40升的背包,几件衣物、拖鞋、洗漱用品、两个小相机、两册地图、两支毛笔、几叠宣纸、一瓶墨汁、三本书、一个笔记本、一支钢笔、身份证件与银行卡,还有一摞现金。2023年11月27日,我和父母一起吃了早饭,然后把手机和电脑放进书房,正式开始了旅程。父母一直把我送到车站售票大厅,我妈还想进安检里面去送我,我说你赶快走。等坐上了火车,我没有一点担心,反而有种“终于开始了这一次伟大的征程”的激动。我的计划是从山西太原一路往南走,临汾市是第一站。到达临汾时已是当天傍晚,我沿街找到一家规模很大的连锁酒店,我给前台出示了身份证和现金,但前台工作人员焦头烂额地操作了半天,却依然无法在电脑上完成预定,好像他们在职业生涯中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直接拿现金走进来住店的。接着再往南走是运城,我直接去了临汾车站窗口买火车票,售票窗口还是蛮拥挤的,不过窗口买票的几乎都是老人,或者拖着蛇皮袋子的农民工,偶尔个别的年轻人,都是身份证丢了或去临时窗口退票的。出发前,我跟父母保证,每到一个地方会寄挂号信给他们,这是我唯一跟他们保持联系的方式,信件能提供实物感,他们可以看到我书写留下的真实印记,信件让接收的过程变得更长,父母也会更期待收信。不过我没能做到每个城市都寄信,在临汾,我还不太好意思找人问路,也没找到中国邮政。第一封信是到达运城后才寄出的,整个旅程我一共寄了20封,他们只收到十几封。这次出门我还专门带了很多书,所以一开始也没有想念手机,直到出发后的第9天,我在三门峡市病倒了,发烧,整夜睡不着觉,出虚汗,当时我没法线上买药,又爬不起床去医院或诊所。第一次非常怀念手机,怀念美团买药。最后我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解释了我的情况,前台的人帮我买了药,送到门口。吃了药后我躺下,看着床头的电话,那个电话不仅可以打内线,也可以往外打。我当时身体虚弱,情绪低落,好想给我妈和女朋友打电话。但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打。我觉得既然决定做这个项目,就要做得彻底一点,于是开始一一写信,给爸妈、给女朋友、给朋友,给姥姥姥爷,一旦有点力气就写,写累了就躺床上去休息。就这样过了三天。指引方向的只有两张地图,我在出发前买的,是中国地图出版社今年最新印刷的,但绘制时间是2015年,所有城市和国道都是准确的,但尴尬的是,一些新修的高铁路线或新取消的铁路,以及村镇巴士,地图没有显示。我需要这两张图带我从太原一直走到福建,再往西一直到新疆,再去东北,最后从东北回到太原。地图给了我很多误导。第一次是在广东梅州,我要去江西赣州,这两个城市是紧挨着的,地图上显示有铁路,但当我去车站问时,售票员说早就没有从梅州到赣州的火车了,我得回到潮州,才能坐火车去赣州。所以后来我一般靠问路来继续行程。一般会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手机,请问从这里到........要怎么走”,有些人在被我问路时会吓一跳,他们觉得很新奇,有人以为我是在故意搭讪;有人说太奇怪了,第一次听说有不用手机的,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不用手机的;有人怀疑我在搞直播,弄个噱头;还有人认为我是调查记者甚至外国间谍。但我解释之后,还是有不少人会拿出手机帮我查询路线。很多地方现在已经不收现金了,我拿现金买东西,他们有时会找不开钱。在梅州,我上了一辆长途大巴车, 车费9元,我当时没零钱,最小面额是一张20元的纸钞,我和司机在门口僵持了半天。车上有个阿姨可能看不下去了,帮我刷支付宝付了9元。以前通过数字网络去解决的事情,在旅途中全都转到线下依靠陌生人,我遇到了很多善良的人。比如有一次在芮城,我要去一个叫“永乐宫”的地方看壁画,那个地方在郊区,地图上没标示,我就在大巴车上挨个询问,乘客里有个高中生,他说我送你去,我叫我爸过来,你也别在这儿自己找了,可能找不着。他就真打电话让他爸开车过来,把我送过去。陌生人给予我非常多帮助,我能完成这个项目很大一部分是依托于陌生人的善意。我觉得人们总认为外面坏人多,网络把一些恶意放大或扩散,引起了人的焦虑,当你真正接触世界时会发现,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杨淏在途中结识的拾荒老人触摸真实的社交整个途中,由于我一直在移动,因此只收到父亲给我寄回的一封信,他是用钢笔手写的,写了四页 A4纸,内容无非是他和母亲的日常,但每个字我都读了好几遍,还带到英国了。我寄给爸妈的十几封信也被他们好好保留 着 。我觉得这场旅行之后,我和父母的关系反而拉近了, 他们现在对我更信任了,我现在不需要每天和他们联系,他们也相信我是安全的。这场旅途没有想象中的寂寞,反而认识了很多朋友,因为我没带手机,也没什么别的娱乐可做,所以不得不和陌生人交往,这是我在这场旅行中的奇遇。他们身份各异,有驴友、学者、做小生意的商贩,还有一个特别的老人。老人是我在茫崖市的一个清真寺附近的废品收购站认识的,他是河南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逃荒一路往西到了茫崖市,茫崖再往西就是罗布泊,没路了,他就在茫崖停下,以捡破烂为生,还在垃圾堆里捡到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就成了他的孩子。现在孩子20多岁,跟着他捡破烂,虽然在茫崖长大,张嘴却是一口河南话。我和他聊得投缘,从下午一直聊到天色暗下,他让我跟他回家吃饭,还邀我晚上一起喝点。我就去了他家,其实那个家就是用废品搭的棚子,当时,我的第一感受是,在这里吃饭会不会不太卫生?就有点生理上的抗拒,但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矫情,并为之羞愧。旅行中,我把我的手机号写给跟我有过深度交流的人, 从捡垃圾的老人到地理学者,什么样的人都有,回家后我打开手机,发现有20多个人加了我微信,我还在大凉山认识的一个彝族的少年,他经常给我发他们民族的生活照片,比如他们老家过火把节,或者他们彝族的特色菜,他都会拍照发给我,我也会给他发一些在英国生活的照片。这134天,似乎比我过去的任何一个134天要长得多,无论在时间还是空间上。旅途中常要坐火车,去售票窗口临时买票,常常买不到出发时间最近的高铁动车票,最多的是慢车票,所以我常坐的是慢车,从临汾到运城要5个多小时,我就坐那个车,以前看手机的时间都变成了看窗外,看树林变成草地,草地变成河流,感觉地球都变大了。时间也变得很长,我一路买书看书,读完了不下40本,走完了全国24个省中的68个县市。旅途中有些地方,我以前旅游时参观过,但建筑、街道、城市风貌跟我当时所见完全不一样了。我的发小们大多都是和我一样的留学生,他们每次回来,也都会感叹,“诶,这个地方怎么这样了,这条路怎么又有高架桥了,那片老小区变成写字楼了。”这种物质和基础设施上的发展,提高了我们的生活质量,但互联网数字化发展得如此快,有时候让我感到有点害怕,它提高了人们获取信息的速度,却让人变得自闭和麻木,掉进数字漩涡中。我记得看过陈丹青的一个采访,有句话我非常认同,就是说在现在的流媒体时代,一个人很可能很快就过完一生了,可能他都没有意识到,一瞬间他的一生就过完了。半网络的生活状态我父母其实觉得这个计划很没谱,他们一直在反对我,说不可能啦,人不可能脱离手机在陌生地方活着。我反问,你们早年不也没手机?他们说现在不同了,要我去适应现代数字化生活。我的父亲,他是我们本地文物所里研究考古的一个学者。我印象最深的父亲的模样,是他睡觉前总在卧床看书,睡前要看好几个小时,直到书“啪’地一下打到脸上,就是睡着了,我母亲就会把书拿开。但后来就不是这样了,短视频开始流行,我父亲睡前总是开大音量看短视频。他跟我在这件事上有过争执,他说他看的都是历史文化相关的短视频,都是他的专业领域。我则反驳他,你要真的想去了解历史文化,读一本书和看100个短视频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觉得短视频能提炼一些比较精华的东西,很快就可以了解到大量信息。比如一分钟带你看完丝绸之路,三分钟了解楼兰古城,总之在他狂爱短视频这件事上,我与他至今各持己见。我本以为像我父母不会经常用手机,但手机软件已经完全侵入我们家庭生活,我是我爸爸在打车软件上的紧急联系人,因为每次他出差去外地,我的手机上每天都会收到他打车的提示信息。 我母亲之前比较排斥网购,但这几年她会在拼多多上买一些日常用品,最开始她会经常给我发“砍一刀”的链接,后来在我的抗议下才渐渐不发了。我是一个注意力容易被分散的人,比如我正在写作或思考,倘若别人正好给我发来消息,提示音一响,就会打断我的一些情绪,即使我当下不回复,但脑子里会记着,有人给我发消息,我得赶快回复。这导致我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整段的时间,越来越少。有一天,我的手机显示上周屏幕使用时间报告,我平均每天使用手机屏幕为6小时57分钟,这吓到我了,这7个小时我都在做什么?都是在处理工作消息吗?还是在看有意义的文章?我印象中似乎每天也就微信、微博、ins和youtube,刷一圈,我都不知道一天的四分之一是怎么被这一块屏幕吞噬掉了。当然旅途结束回家之后,我很快就又适应了互联网,立马又网购了,出门网上打车,看朋友圈、facebook,几天之后,我在一次从南京去上海的高铁上,全程一个半小时几乎都用在了挑选酒店上,选定一家后,又在两个不同的 App 上对比价格,然后在新的 App 上又发现了图片更诱人的新酒店,再次陷入一轮选择。我的感受是跳出互联网很难,但进入它很简单。 对于个人而言,我认为这不一定是很好的事情,我跟以前中学、大学的老师们都保持联系,我问过不同老师同一个问题——你们经历过1990年代、2000年代、2010年代等不同代际的学生,你们觉得不同代际的学生,有什么显著的区别? 他们的回答是,2000后和2010后生的学生对世界的好奇会更窄,比如在课堂上提问变少了。 造成这些现象的原因是多种的,但我觉得其中跟每时每刻无处不在的数字网络有关。回到英国后,我就把家里的WiFi和手机移动网络套餐都停了,每天来到学校后,我就上网集中处理一下消息,包括父母给我发的微信,当我离开学校回到家后,就专注看书、看电影、跟女朋友一起生活。偶尔父母有紧急的事情就给我女朋友打电话。和以前的生活比起来,我的精神更饱满了、注意力更集中、工作高效,也更爱身边人了。我已经开始习惯这种半网络的生活状态,我想在之后我也会保持这样的状态。我认同手机和数字化的生活是必然趋势,哪怕我不想被它困住,却也无法避免。这几天,我的新书《关机》要出版,我回国来处理相关事务,我发现我一早起来就离不开手机,拿手机查今天要去的地方、导航,然后到酒店楼下刷码骑单车、到咖啡店扫码看菜单,刷码付钱……这个过程很快捷,很便利。我也并不抗拒这个过程。我接受拥有互联网和手机的现代生活,因为这是现代生活的一种规则,但我觉得应该在这个规则中保持冷静和思考,而不是被规则卷着走。【版权声明】本作品的著作权等知识产权归北京青年报【北青深一度】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文/观察者网 阮佳琪】 俄罗斯总统普京日前对美英等乌克兰西方盟友发出“最强硬”警告,称取消对乌使用西方武器的限制将大大改变冲突本质,等同于“与俄罗斯开战”。 当地时间13日,塔斯社援引“俄罗斯24”新闻频道报道称,俄罗斯驻美国大使安东诺夫透露,在普京发出警告后,有几名美国前官员打电话给他,询问普京表态背后的真正含义。 “普京昨天的声明被细细斟酌。我接到了几名(美国)前官员的电话,他们问我这些话背后的意思。”安东诺夫没有具体提到打电话的美方人士是谁,他补充说,“我只是简单回答道:‘同事们,不要玩火’。” 俄罗斯驻美国大使安东诺夫。视觉中国 安东诺夫重申,如果欧洲发生核冲突,美国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们已经说了一百次了,核战争不会有赢家,但美国似乎存在着某种幻想,觉得如果发生核冲突,不会影响到美国本土。我一直试图向他们传达一个观点,这场战争将影响到每一个人。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断地在说,没必要玩弄这种话术。” 安东诺夫还表示,美国至今还没有做好和俄罗斯进行认真谈判以解决问题的准备,即将举行的美国总统大选不会改变俄美关系的消极背景和不利局面。 “美国人想要什么?想要续签削减战略武器条约。”他接着说,“但这让我想到这样一个画面: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人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势,但他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却握着把匕首,随时准备攻击他的伙伴。” “我们现在应该依靠我们自己,依靠我们在全球南方的伙伴,虽然速度没那么快,但逐步朝着建立多级国际关系体系的方向前进。”安东诺夫总结道。 对于英美近日持续炒作将批准乌克兰使用远程武器打击俄罗斯腹地,普京12日对俄媒表示,西方有人在“偷换概念”,问题的本质并非武器限制是否解禁,而是北约国家“是否直接参与”了俄乌冲突。取消对乌使用西方武器的限制将大大改变冲突本质,意味着美国及其盟友直接卷入与俄冲突,俄方将被迫做出“适当回应”。 普京的这番话,被路透社称为其在西方国家升级援乌问题上发表的“最强硬表态”。 普京接受俄罗斯电视台访问。RT报道截图 综合俄媒报道,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13日表示,普京的声明毋庸置疑已经传达给了接收者。他强调,这份声明“非常重要、非常明确、毫不含糊”,不应存在任何双重解读。 同日,美国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战略沟通协调员约翰·柯比对此回应称,普京的声明与此前的俄方表态区别不大,但美国仍会严肃对待。 柯比还补充道,拜登政府对是否允许乌克兰在俄罗斯境内使用美国远程武器的立场没有改变。他称,美英周五举行的元首会晤不会改变美方在这一方面的政策,会后两国预计也不会对此发布任何声明。 “就这种远程打击能力而言,目前的政策没有任何改变,因为之前我们(美国)说过,不支持(乌方获得)这种能力。”他说。 俄方警告之际,英国首相斯塔默在华盛顿与美国总统拜登进行了会面。早前报道曾称,两名领导人将就是否允许乌克兰向俄境内发射西方远程导弹系统展开讨论。 不过据英国广播公司(BBC)13日报道,会后两国没有对这项议题做出任何决定。被问及是否说服拜登允许乌克兰向俄罗斯发射 “风暴阴影 ”巡航导弹时,斯塔默顾左右而言他,“与拜登的白宫会晤是一次讨论乌克兰战略的机会,而不仅仅是一个特定的步骤或策略。” 在媒体不断追问下,斯塔默透露,双方在乌克兰、中东和印太地区议题上进行了“长期而富有成效”的讨论,预计有关问题会在几天后的联合国大会上继续深入讨论。 与此同时,德国总理朔尔茨13日也重申,尽管美英两国已向乌克兰提供了远程武器,但德国不会向乌克兰提供远程导弹。德国对乌克兰供应武器的规模仅次于美国。 德国政府发言人斯特芬·赫贝斯特雷特当天也重申,柏林方面对这一立场没有补充说明,美英正在讨论的武器射程已经超过了德国所提供的武器。他还表示,柏林不会评估普京发出的最新警告,但认为有必要考虑他的言论。 本文系观察者网独家稿件,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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