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清明时，也到了品龙井新茶的时节。还记得有一年，有人郑重地给我一包茶，是真空包装的迷你茶包，那人说：“是龙井老茶树的明前茶。”我没有当一回事，随手撕开，里面是黝黑的叶片，死气沉沉。把一整袋一股脑倒进杯子，浇上水，叶片舒展开来，竟好像普通的树叶那样大小。颜色仍旧是黝黑的，香气慢慢散开来，额滴神啊，我从来没闻过那么清新的茶香。这就好像老树开新花，婆婆变少女，不由得感慨造物主的神奇啊！心间开着灿烂的小花，我尝了茶，口感较一般龙井重，回味又香又润，完全没有绿茶的涩感。就好像一少妇，你知道她大龄，但她皮肤光滑，身材美好，笑容真诚，眼神无邪且无惧。你感到小鹿乱撞，手足无措，她却轻轻巧巧地打点你，事事圆满。真是玲珑美茶啊！应该是3年前的清明了，这个滋味每年都要想起，却再没能尝到了。


3年前的清明，双流村，外公的自家人做了很多团子送给我们。今天也去了，他们也早早做了团子，搁在木制的碗橱里，老底子搪瓷的碗装着。做得不多，剩下得4个都被我们讨了来，另一个他们中午蒸了没吃的也被我们讨来，是煮饭时顺便丢进去蒸的，上面沾了不少饭粒。禁不住谗，拨弄开来，里面是自己做的豆沙，还能看到原粒的红豆。和买来的不同，豆沙不甜不油腻，没有人工色素，食品添加剂，配上糯的艾青面团，嚼一口，满嘴的香。好像把春天也吃进去了。吃得多了，尝下农家的新鲜毛笋，妈妈说这样防止积食。好了，我现在胃里又涨，又涩，可能是毛笋和团子在大战。


广播里说殡仪馆这几年存了5百多份骨灰无人认领，他们还说现在墓地有限啦，可以海葬啊，树葬啊……我想问问有没有茶葬的。找到我爱喝的茶从哪颗树来，死了把我碾成灰，洒在树下边。它曾经滋养我的身体，作为报答，我也想供给它养分，如果那堆灰里真有什么养分的话。


如果我不能滋养什么，希望有个谁来安排下去处。人啊，一辈子还得靠爱走下，没有人希罕你，生前铁骨，终还是要成了一堆垃圾。